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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小肥拍门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，一个柳字噎在喉咙里半天说不出来。
她呆住了。
仙……仙女啊——
那个被她用她那承袭自糟粕文学描绘出来的人物，现在就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，那种震撼感真的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。
想到小说中她是这样说的，眉如翠羽，肌如白雪，腰如束素，为博她嫣然一笑，送来金银珠宝的客人快要把怡红院的门槛踏破了，自此，京城的世家子弟中流传着一句话，千金难买柳若嫣。
但是真正看到她的时候，张小肥真心为自己的文字感到自惭形秽，眼前女子的容貌竟比她描写的还要美上百倍，反倒是她这地方玷污了这绝好的容色。
柳若嫣的声音冷冷的，“你来干什么？”
妈呀，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好看——
呸，张小肥不禁在心里唾弃自己。
有点出息，不过就是个好看点的女人，拿出你老鸨的气势来。
她咳嗽了两声，扬起下巴，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，“怎么，我来了，都不请我进去吗？”
柳若嫣看了她一眼，没说什么，轻轻让开了挡在门口的脚。
张小肥将手背在身后，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。
这是她自穿越以来第一次进入一个女子的闺房，自然是掩饰不住的好奇，柳若嫣的房间却与别的小妓们不同，打扮的十分素净，青色的床帘，雪白的宣纸，梳妆台上连脂粉都很少见，倒是不远处放了一架古琴。
张小肥在屋中间的桌子旁坐下，柳若嫣莲步款款，也在她对面，找了把稍远的椅子坐下，自顾自的侧着脸，并不看她。
嗯……要怎么说呢，张小肥苦苦的思索着。
她的女主她最清楚了，这位虽然流落到青楼，但是与一般风尘女子不同，性子不是一般的傲，要是自己真的逼她做些什么，说不定连以死明志这种事情都做了出来。
所以她选了一个最俗气的开头，“嗯……若嫣呐，你觉得我平日里对你怎么样？”
柳若嫣转过头，望着她的目光中竟有一丝冷意，“嬷嬷……平日对我怎么样，自己还不清楚吗？”
“呃……”
失策啊失策，她怎么忘了，这本书中的女配是个爱财如命之人，对待手下的小妓一向是颐指气使，从来是不榨干她们的最后一滴血誓不罢休。
虽然柳若嫣为京城第一花魁，她不敢擅动，但是两人互相看不顺眼已经不是第一天了。
看来打感情牌是没用的了，张小肥掐指一算，计上心来。
看着对面的人，张小肥突然抬起袖子，掩住脸，一开口声音像是快要哭出来了一样，“若嫣啊，你每天待在房中是不知道，外面出大事了啊，你知不知道，最近京城这附近开了多少家青楼，个个生意都火爆得不得了，再看看我们家，门可罗雀，再这样下去，我们怡红楼就要倒了啊——”一边说着还一边假惺惺的擦着眼泪。
在她声泪俱下的表演之下，终于成功的让对面的人表情有了些些的变化。
柳若嫣皱起了眉头，只用一句话就让她闭了嘴。
“与我何干。”
张小肥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。
大姐，这是你工的地方也，你不要摘的这么干净吧——
淡定淡定，敌不动我动，张小肥话锋一转，“就算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上吧，也得想想这里的姐妹吧，要是怡红院倒了，她们要去哪里讨生活呢。”
这话倒真让柳若嫣露出了一丝思考着的神情，她微微俯首，一绺乌黑的长发顺着她雪白的脖颈垂了下来，挡住了她的侧脸，张小肥充满期待的看着她。
半晌，她抬起了头，眼中的神色依旧悲凉却不再迷茫，清越的嗓音中带着一丝决绝，“人各有命，我又能帮得了几时呢，与其要在这种地方屈辱卖笑，让她们去市井之中摸爬滚打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。”
如果不是处在现在这种境地，张小肥真的要被她这番话感动的起立鼓掌了。
在这种朝代这种世道之下，居然能有如此高的思想境界，为新世纪的社会主义的接班人，她真的是觉得自愧不如。
但是她现在只是觉得气的要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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